}u0007雅间里,靠窗的位置,坐着一个人。
还是一身素净的常服,瞧着像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。
可那张脸,在竹影筛过的光线下,更显出几分清寒孤绝。
长睫毛垂着,看不清底下的情绪。
正是“林萧”
。
她面前一壶清茶,雾气氤氲。
听见门响,她抬起了头。
两人视线撞上。
屋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停滞了一下。
陈望亭清楚地感觉到,对面那人端着茶杯的手,几不可察地顿了顿,似乎又想起了湖边那档子尴尬事儿,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别扭和……恼意?
“坐。”
林萧的声音还是那样,冷冷清清的,听不出什么味道。
陈望亭在她对面落座。
流朱悄无声息地退出去,带上了门。
“不知林公子今日叫我过来,有何指教?”
陈望亭先开了口,姿态摆得很低。
林萧端起茶杯,轻轻呷了一口。
动作很斯文,却自带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。
“指教谈不上。
听闻陈公子在稷下学宫舌战群儒,于格物算学一道颇有新见,心里好奇,想再听听你的高论。”
这话听着客气,可陈望亭明白,这不过是个开场白。
他笑了笑:“林公子太抬举了,不过是些野路子想法,登不得大雅之堂。”
林萧放下茶杯,看向他。
“野路子?”
她话锋陡然一转,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子扎过来,“北地铁蹄已近,东南倭寇未绝,国库空虚,吏治**。
若你是朝中之人,面对此局,当如何处置?”
来了!
这才是正题!
这些问题,刀刀见血,直戳大乾王朝的病灶,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