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颢魃平了心绪去找宁砺棠的时候,却见她当真忙得脚不沾尘。
不是支使下人准备明日归宁的车驾,便是执笔列采买礼品的单子。
即便看见他眼巴巴杵在一旁,她也抽不出空来与他说话。
其实宁砺棠就是故意的。
有时候她明明忙完了,正坐下休息喝茶,
偏瞧见景颢魃踱步走来,便又假装还没忙完,连忙去翻货物单子,
有模有样地掰着手指头计量有没有漏掉的地方。
冷着姿态却软着声气道,
“夫君,妾身真的太忙了……”
景颢魃何等眼毒,早瞧破她些这拙劣把戏。
几次被她摆手跟赶鸡吓鸭似的推拒时。
险些按捺不住要将人抵在墙角,捏着她下巴逼问究竟在忙些什么,竟比他还重要。
可他到底还是强咽下了这口躁气。
宁砺棠抬眼瞧见景颢魃蹲在墙头,
一双发着金光的兽瞳直勾勾盯着自已,忽觉后颈发凉。
但心中却一阵麻意,不自主在心中大呼刺激。
她丝毫不怀疑这怪物若是再被拒上几回,怕就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凶性了。
宁砺棠的目的很简单。
那兽不是扬言警告,说若是再胆敢撩他,就要囚她于暗格吗?
此番偏生不理他,叫他按捺不住,主动来欺她、缠她。
这般想着,竟觉背脊窜起一阵酥麻,连指尖都兴奋得发颤。
这几日见他学着做人,倒是有模有样。
可她偏就爱他那副野性难驯的模样,怎的也不问问她中意哪般?
当景颢魃又跟鬼魅似的挨近过来,却被宁砺棠当成空气时。
但见他眼中凶光乍现,面容微微扭曲,显是怒极。
宁砺棠心下暗喜。
要来了吗?要来了吗?
岂料在她暗戳戳金光肆意期待的目光之中,景颢魃生生咽下了喉间那股气,
倒真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模样,昂首挺胸,不卑不亢。
他岂会不知棠棠屡番推拒是故意不想理他?
既立誓为人,自当强压本性不漏兽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