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何曾苛求他出口成章?
又何曾指望他勇冠三军?
我只盼他明辨是非,日后能守得住祖宗基业,便是足矣!
毓儿呢?
他不过一介庶子!
永远越不过安儿去!
他此生的路,只能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闯!
若无真才实学,我自可赠他金银,保他一世富贵闲散。
可偏偏毓儿天资颖悟,于读书一道显露峥嵘!
若他能凭自身才学博取功名,他日立于朝堂之上,即便安儿真有不测,毓儿身为手足,难道不能为兄长在御前斡旋一二?
可你呢?
你又做了什么?
安儿呢?
他又做了什么?
他刚来这长亭县不过数日,便接连气走了两位恩师!
你可知我为他延请的是何等人物?
一位是德高望重、门生故旧遍朝野的帝师太傅!
另一位是功勋卓着、军中袍泽皆敬仰的前任大元帅!
他们虽已归隐林泉,然余威犹在,朝中人脉盘根错节!
我原想着,安儿若能得此二位为师,即便不入仕途,仅凭这份香火情谊,陛下也会看在两位尊师面上,对安儿多加眷顾!
结果呢?
安儿任性妄为,生生断送了这千载难逢的机缘!
而你,身为母亲,非但不辨是非严加管教,反一味纵容包庇,令他铸成大错!
我耗尽心力,赔尽小心,厚礼相赠,也未能全然平息二位尊师胸中怨气!
这——便是你口中我‘不曾关心安儿’?!
我何尝未曾想过,既然安儿顽劣难驯,不服他人管教,那便由我这父亲亲自来教!
可你呢?
每每我督导安儿课业,严加管束之时,你不是遣人送来羹汤点心,便是借口奉上消暑解乏之物!
我一旦施以惩戒,你便即刻现身,不是软语求情,便是厉声与我争执!
若非你母子二人这般行事,屡屡阻挠,我又何至于心灰意冷,放任安儿学业荒疏至此?!